【昊翔】HIGH SCHOOL!! 09

*高中生清爽的暧昧日常,陈年老坑一口气填完,日更求评论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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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历史的节点,缥缈而短暂。

孙翔眼前有颗甜蜜多汁的水蜜桃,跳起来,够一够,便能拿到手中。一分钟,攻防转换两次。三十秒,球控制在东高手中,孙翔清楚,对方佯装进攻,实际上在拖时间。

该死。他啐了口唾沫。特长生就这么厉害?为什么四局满场跑现在依然像石狮子一般稳而凶悍?

东高校队的前锋跳投,孙翔瞳孔骤缩,如果球进了,那么他们再没有翻盘的机会。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侧边切入,差之毫厘地原地跃起,比敌方的前锋跳得更高,滞空时间更长、更稳!是唐昊!孙翔心脏狂跳,几乎在唐昊跳起拨球的同一刻,他便头也不回地往对方空虚的篮下跑去。

无需回头看,无需确定球路。空空荡荡的半场最适合他三分射篮得分的位置,他最习惯、最喜欢的位置,唐昊和他演练过无数次的位置——只有一个!

“孙翔——”那人的声音像锋利的剑刃,削断嘈杂的心跳和呼喊。

空旷的初赛现场,寥寥的啦啦队挤在观众席前半段,沸腾的尖叫声快要掀翻球馆高大的吊顶。

人本能地热爱少年漫画中的反杀情节,热爱以卵击石,热爱以小博大,自己做不到,于是想看到奇迹的诞生。奇迹的光辉夺目,而英雄自光芒中诞生。

人们热爱英雄。

孙翔拿到球,计时牌上余下三秒。东高迅速回防,两秒。孙翔起跳。球进后,他们会得到一段加时赛的余裕。右手持球,肩与上臂,臂弯,手腕与小臂呈完美无缺的九十度,指腹稍稍用力,腹部紧缩,像吹灭烛火般轻轻一拨——

咚。孙翔重重摔在地上。

咚。球砸在篮框上。

哐、当、当……球慢悠悠地沿球框旋动。

所有人的心挤成小小的一团,屏住呼吸,生怕一丝说话的声响会干扰球的运转。

哔——比赛结束。

东高的观众席爆发出狂热的欢呼,渐渐地,呼声息了,人们看向跪在三分线上垂着头的少年,不知为何生出一丝愧疚和钦佩。

“你要跪到什么时候?!”唐昊从没那么生气过,用力拉扯孙翔的胳膊,但那人跟用502黏在地上似的,拖也拖不动,“摆壮烈的pose啊?这事轮不到你。”

他不喜欢看到孙翔颓唐的样子。比赛的输赢固然重要,而且,世界上恐怕没有比唐昊更在意胜负的人。但是这一场比赛输掉的原因可以说是千奇百怪、多种多样,孙翔有失误,他有失误,黄少天被放置时没有得分机会,刘小别上场太晚没发挥出百分百的实力,种种因,栽成一个理所当然的果。而根本的原因在于,体力、技术、训练时长、默契、战术,他们和东高校队有着一个量级的实力差距。

孙翔低着头,眼尾红红的,双手握拳置于膝上,这副样子,好像在说一切都是他的责任,他的错——唐昊很不爽,同时,有几分心疼。孙翔要哭不哭的模样,让唐昊在意又不安。

“给我起来。”唐昊命令,“起来跟对手握手道别,有事回去说。黄少!”他扭头叫队长,黄少天摊手耸肩,转身过去擦汗,一边跟对面高出他一个头的东高队长单方面寒暄。

孙翔摇头,揉揉眼睛。唐昊心头的无名火快要冒出眼眶。在他打算硬背也要把孙翔背起来的时候,那人却抬起头,撇着嘴说:“脚扭了,起不来。”

回想方才射篮的情景,东高火速回防,三分线之间不过两步距离,孙翔似乎为了躲避冲撞,稍稍转移了重心,在对方将撞未撞的干扰下强行投篮,跳起来时,可能扭伤了脚踝。

啧。唐昊弯下腰,一把揽住孙翔的肩膀,支撑着他的身体,艰难地一步一跳回了场边。

喷了一腿的云南白药,孙翔成了白药味儿的狮子精,立刻生龙活虎起来,跟对手话别时也气势十足地撂下“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你把我按在地上摩擦明天可未必”之类的狠话,没了一星半点儿的颓然之意。

黄少天训了五分钟话,最后说道:“抓紧周末时间,回家复习。高一下周三期中考对吧?”

一片哀嚎。高一九个科目,三天连考,而他们之中大多数人为了市运会的训练连书本都没摸过,复习资料干净如初。重点高中的学生再爱玩,学习的自觉性仍超乎寻常。紧张的复习之战打响,没人有时间回味刚才的比赛,没人有精力感伤,仿佛那一场激动人心的战斗是校园日常外的一个番外,对正片的剧情节奏没有影响。

淡淡的惆怅在黄少天一人一瓶百威后消散殆尽。校队在三中公车站后的河堤边,躲在棕榈树林背后干完了酒,然后各回各家,临时抱佛脚。

唐昊和孙翔同路,三中的车站到他们家要转车,行程约一小时。秋老虎肆虐,时近正午,街上行人寥寥,人行道反射着刺眼的白光。孙翔说想打车回家,太热,唐昊想了想,点头同意,于是带孙翔沿着河堤往大马路上走。

“脚还疼吗?”

孙翔摇头。

“哈?所以你刚刚是装的,骗我背了你半条路?!”

孙翔嘿嘿一笑。

唐昊狠狠揉了下孙翔湿淋淋的头发,这家伙骚包得很,中考后的暑假时染过棕毛,不知是悄悄补染抑或青春期营养不良的缘故,如今发梢在阳光下依旧是金棕色。

“走不动。”孙翔拉拉唐昊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原地坐在河堤上,长腿伸直,舒舒服服地待在树荫里,再伸了个懒腰,“没力气了。”

唐昊抹掉脑门上的汗,踢踢孙翔的小腿:“起来。回家。快点。”

“不要。”

“起。”

“NO!”

“复习。”

“复完了。”

“我没复。”

“活该。”

热,两个人说话都言简意赅,亏他们能听得懂对方的意思。

见唐昊一头热汗,站在大太阳底下,孙翔难得地生出一丝体贴人的心思,屁股往里边挪了挪,给唐昊让出一块树荫,然后讨好地笑笑:“陪我坐会儿,唐昊。”

唐昊的名字其实很普通,他这一代人的昊、轩、梓、涵堪比五六十年代的建国、建军、淑萍、淑珍,朴素、平凡,一个麦当劳的标志砸下来能砸到三个带“昊”的。两个字的名字天生比三个字差了点亲近,老师同学和他老爸一般叫他全名,赵禹哲那群哥们叫他昊哥,只有他妈叫他昊昊。

孙翔也叫他“唐昊”,但唐昊觉得跟别人叫的有哪里不一样。孙翔叫他的时候,第一个音很轻,黏糊糊的,第二个字的音拉得老长,生怕唐昊没听到。唐昊。唐昊——唐昊!叫久了,唐昊能从一群人的呼喊声中分辨出来自孙翔的那一句。

干燥炎热的秋日,一棵蓊郁的树吸引力十足。唐昊坐到孙翔身边,灰白的石堤上。脚下,人工开凿的湖水安然流动,不疾不徐地流向海湾。

孙翔贪凉,头埋在双膝间,垂头玩地上的小树枝。

没人说话。唐昊放轻呼吸,闻到烘热的阳光间咸咸的汗味,还有孙翔昨晚上用的他家沐浴露的味道。

一颗圆滚滚、黄澄澄的大柚子。

“郁闷。”孙翔表示,“我们能赢的,球进的话。”

“还不是怪你?”唐昊冷哼,“你想听我这样说吗?你做梦。”

孙翔看一眼他,嘁了声:“我说了吗?没有啊。我没怪你球传的不是位置,你居然怪起我来——哈哈哈哈,唐昊别闹!”打开唐昊挠他痒痒的手,孙翔又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怕我自责,把事儿全部揽自己身上,怕我一蹶不振,怕我耍脾气不去训练。你当我几岁,唐昊?”

“三岁吧,不能再多了。”唐昊有些窘迫。

孙翔从鼻腔里重重地喷了声气以示不屑,像只不驯的小野驹。

湖风吹拂,躁动的少年心逐渐归于平静。唐昊在单肩运动包里摸了会儿,掏出个小盒子:“抽吗?”

孙翔睁大眼睛:“你用火柴点烟?哈哈哈哈,火柴?!”说着,用《采蘑菇的小姑娘》调调唱起了《卖火柴的小女孩》。

唐昊的脸红了红,他皮肤比孙翔黑一点,红脸的时候不易于察觉。他哼了哼:“生日蛋糕剩的。”

“对哦……”孙翔遗憾地说,“你四月份生日,早过了。我十二月二号过生日,记得准备礼物。”

“Hello?!”

你一言我一语。火柴尖一划,噗。唐昊叼着烟,往孙翔拢起的火苗上凑过去。他们离得很近,未免太近了,近到唐昊能清晰地看到孙翔细到没有毛孔的脸颊和鼻尖的汗珠。以前他没有仔仔细细地看过孙翔的五官,此刻,光线充足,位置优越,才意识到孙翔长了一张惹人惦记的脸。

呼。唐昊吐了口烟圈,対直吹到孙翔脸上,接着恶劣地勾起嘴角,但看孙翔止不住咳嗽时仍然忍不住拍拍他的背心。

“神经病。”孙翔骂。

“要吗?”唐昊另拿出一根烟。

打球的手,掌心生了薄茧,手指修长而有力。孙翔看了眼他手中的烟盒,眉头蹙起:“你经常抽烟吗?怎么没看你在厕所里偷着抽?”

“在学校不抽。”唐昊指指如洗的碧空,“段长我们班主任,跟我妈很熟。”

“你妈是学校老师?”

唐昊叼着烟,切了声:“以前是我们学校的,被挖去东高了,钱多,清闲。你到底抽不抽?”

孙翔摇头:“我不会,点了浪费。让我尝口你的。”他自然而然地靠过来,两指夹唐昊嘴里的烟,唐昊压根没有拒绝的机会。

薄薄的嘴唇,运动过后是淡淡的红色,唇线锋利,人中上挂着细密的汗水。唐昊眼睁睁地看着孙翔把他含过的烟抢到自己嘴里,皱着眉吸了口,然后开始剧烈地咳嗽。

小孩儿,幼稚,三岁,不会抽烟。唐昊脑海里跑过几个断续的词句。他拍拍孙翔的背,由于坐得近,这个姿势更近乎于搂。孙翔的眼睛都咳红了,眼眶噙着泪花。唐昊心中生起一股不可名状的快感,像在一汪干净的泉水里洗笔泼墨,看墨汁如丝绸般旋开。

“难闻,什么东西?!”孙翔呸呸呸吐唾沫。

唐昊大笑:“不会抽就不会抽,说什么难闻?”

“你也不许抽。”孙翔把他的烟头碾了,把熄火的烟屁股丢进两米开外的垃圾桶,抛投弧线精准,落地无声。

唐昊挑眉,他亲爹都不管他抽烟,孙翔算哪根葱?

“味道不好闻。”孙翔的脸皱成一团,“抽多了臭烘烘的,那样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这他妈算什么……威胁?撒娇?要求?命令?

好像都是,好像都不是。

唐昊被他一席话说到哑口无言,没了办法。他对尼古丁的需求马马虎虎,仅在装逼和一烟解千愁时抽着玩玩,半个月下不去一包,所以孙翔才一直不晓得这个小小的癖好。话已至此,好像烟草没那么必要了,起码,没有孙翔说“以后不理你了”一般重要。

哥们高于一切,其次女人,再次学习和篮球,抽烟喝酒烫头打机得排在后面。

 

高一年的期中考是一场活生生的车轮战,誓将一颗颗小萝卜头压成车轮饼。

周三考到周五放学,市运会结束,校队暂停训练三天,孙翔得以上身趴在唐昊班级外的栏杆上,懒懒散散地等人一块回家。考完大考,书包空空,头脑清空,心情爽到不行。无视掉一如既往下发的卷子和山一般的习题,孙翔计划起周末跟唐昊去看地下LIVE的事。他没去过酒吧,唐昊说好了带他去见识见识世面,一想到这儿就兴奋得要命。

教室里传来拖动桌椅的吱吱声和女孩子们开开心心的说话声。孙翔半眯着眼睛靠在后门外头,隐约能听到她们在讨论自己。

去去去,看帅哥。隔壁班的。谁啊?孙翔?孙翔你都不知道?他头发染的吧?成绩很好。校队的。新生赛的时候帅死了!

他在干嘛?等人?女朋友?不是啦哈哈哈。

他在等唐昊。

唐昊拎着根扫帚从教室里出来,一脚踹上孙翔屁股:“大扫除呢,瞎杵着干嘛?回你班上去,写张卷子我就好了。”

孙翔的脸一垮,然后掩住嘴靠近唐昊,压低声音,得意洋洋地说:“你们半个班的女生都喜欢我,我回去写作业多伤人心。”

唐昊往后瞥了眼,嗤笑:“自恋狂。”

话音刚落,证明孙翔是不是自恋狂的机会就到了。那群欢欢喜喜、叽叽喳喳,像水做的,又像黄鹂转世的女孩子里飞出只漂亮的小喜鹊。那个女生唐昊认识,一般熟,跟他的班花同桌是朋友,时不时会跟他打听孙翔的消息。

“你是隔壁班的孙翔?”女孩儿拿电话圈梳着懒散的马尾,一天过去,精心卷过的空气刘海仍乖巧地维持原状,“来找人啊?”

唐昊心里呵了声,冷冷地回:“找我。”

“唐昊你好凶啊!”女生顺手拍了下唐昊的上臂,动作和语气都很熟稔,“孙翔,留个微信呗,艺术节快到了,我们两个班要排一出节目,我们是唐昊班的文艺委员……”

孙翔盯着唐昊的胳膊,被女孩子没力道的拳头轻轻砸到的位置,接着错开目光,朝文艺委员笑了笑:“好啊,我加你。”

后方的姑娘堆发出一阵收着声的尖叫。身材纤细婀娜的马尾女孩儿婷婷袅袅地回去,晃了晃手机。

唐昊脸色沉了沉,走回教室,啪的一声丢下扫帚,道声“有事先走值日下周补上”,拎起书包往后门走。孙翔哼着歌跟在后面,渐渐地两人并肩而行。

海湾滩涂上高低不齐的红树林网住一轮红日。海风飒飒,吹来北方的寒意。孙翔隐隐察觉,他和唐昊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说不清,道不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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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质校园文,没狗血,纯小清新><

这篇不知为何写得很顺orz看在我认真更新的份上多多的评论关爱我呀

开头一句neta昊哥的原作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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