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

*原作向短篇，甜饼，要多多的评论
*ai给我的命题作文。昊翔的开始:冰雹、蛀牙、打歪的领带。昊翔的爱情:孤独、飞机和冷天清晨呼出的白雾。昊翔的结局:天空、绒毛布偶、烛火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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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苏黎世湖。
白色的游船推开浪花，飞鸟掠过湖面，凉风吹拂在孙翔的脸上。他紧紧身上的防晒衣，布料凉丝丝的，天气阴凉，他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这种天气穿防晒衣简直蠢到爆了！他吐槽自己，一边悄咪咪地瞟一眼人群中的某人。
那人被苏沐橙他们抓壮丁去帮忙拍照，背对着他，黑发刺硬刺硬的，像只放大版的刺猬。
孙翔盯了某人半天，居然一点儿都没注意到他，心里愤愤不平。
切，这算什么嘛！他想。
游船沿湖岸缓缓而行，缓坡上，小镇热闹而生动，葡萄园和酒庄远远地飘来甜香。
一切应当平静而美好。他们刚赢了比赛，世界冠军，一起站在荣耀之巅，现在应该好好地享受胜利的喜悦，餍足地喝杯葡萄酒来庆祝。
而不是在阴风阵阵的天里，倒霉地开始牙疼！
孙翔一开始以为他是被唐昊气的，一上船来，居然丢开他跟别人玩去，女孩子的召唤就这么灵光？但不一会儿，他就发现，他的后槽牙真的在疼。
一定是这些日子在国外，把咖啡、可乐当水喝惹的祸！
孙翔气鼓鼓地捂着脸，牙根底下的神经一抽一抽地疼，牵动着脸上的筋脉一块儿硬生生地发疼。
太阳穴咚咚咚地跳动。孙翔愁眉苦脸，心想，一会脸该肿了。
至此，他对出来玩这件事的兴趣几近于无，一心只想回酒店躺着，再去牙科诊所挂号。但航程只进行到一半，离返程尚有二十分钟，他除了跳船，也只能忍着了。
“可恶。”孙翔踢了脚栏杆，然后趴在上头，把他肿痛的脸颊挨在臂弯里。
“不是吧，孙翔，你晕船了？”可恶的人发言。
孙翔气急败坏：“关你屁事！”
由于他牙齿疼得厉害，舌头打架，说出的话支支吾吾的，变成了：“关里噗事！”
唐昊却听懂了，走过来，背靠在栏杆上，揉揉孙翔的头发，偏头去看他：“要不要喝水？”
孙翔不说话了，唐昊摸他头发像摸狗狗一样，可是那家伙掌心温暖，这回用的力道又很轻，摸得他好舒服，牙也不疼了，脑壳也不痛了，如果有尾巴的话，现在一定晃得像电风扇，三百六十度旋转。
他捂着脸抬头，面色发苦。唐昊看一眼，就说：“都说了别喝那么多甜的你不听。牙疼了吧？”
“嗯……”孙翔心里暖暖的。
“活该！”
孙翔想骂脏话！
于是他弱弱地丢出一句：“哼！”

说起他怎么喜欢上唐昊的，也是件怪事。
那时候，他俩都还未成年，十七岁，啥也不懂，像两只猛兽的幼崽对世界亮出并不锋利的爪子。
常规赛结束，联盟开大会分猪肉。孙翔喜滋滋地得了个最佳新人，正在后台准备上去领奖。突然他小腹一酸，有了尿意，看一眼时间，离开始还有十分钟，就急匆匆地跑去洗手间。
等他舒舒坦坦地出来，洗完手，对着镜子整理他灿金色的头发时，突然看到镜子里，站他身边的同期生嘴角勾了勾。
孙翔对这种笑容很敏感，当即跳起来，质问：“你笑什么笑？！”
那人拿纸巾把湿漉的手擦干，甩了甩，冷哼一声：“你扎的是红领巾，不是领带。”
孙翔脸红成一片，连耳垂都充血了。他高一刚上完，就决定去打职业，以前要么穿校服要么穿印着大logo的潮牌T恤、卫衣，压根没有人教过他怎么穿正装、打领带。
“我故意的。”他逞强道，“这叫潮，你懂吗？你不懂。你懂个屁。”
唐昊无语，懒得跟他分辨，转身就走。
“哎！你等等！”孙翔叫住他。
唐昊眯起眼睛，回头看他。
孙翔被看得不好意思，嗫嚅道：“那你帮我好啦……”
“不是说红领巾比较帅么？”
孙翔搔搔脸颊，说：“老土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唐昊哼了一声，垂眸帮孙翔系好。
孙翔怔怔地看着他，五官深邃而冷峻，睫毛跟鸦羽似的，低垂眼帘时落下两弯阴影。
拇指指腹不经意间磨蹭过孙翔脸颊，他面上发烧，不知是因为这短暂的沉默，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当时他只觉得，唐昊一定在报复他，所以才把领带系得那么紧，紧到他呼吸困难，稍微喘口气都会打破月晕般朦胧的氛围。
之后，他开始注意唐昊。先是有意无意地关注那人的消息，看他沉沦，再从一片黑暗中奋起，爆发出炽烈的光芒，灼伤每个人的视网膜。再是梦里。
他总会梦到唐昊。一开始是噩梦，后来变成美梦，再后来通通变为春日绮思，难以言表。
他喜欢他。
这份朦朦胧胧的喜欢愈演愈烈，沸反盈天——

额头突然被冰冰凉凉的东西砸了一下。
紧接着，天上稀里哗啦噼里啪啦地降下冰雹。甲板上的游客惊叫着冲回船舱，游船提前返航，拥挤的舱室内，人们静默着紧挨在一起，像一只只鹌鹑。
怪不得是阴天，孙翔想，这天气就不该出来玩，不出来唐昊就不会跟别人笑笑闹闹的，他也就不会牙疼了。
肿起的脸颊忽地一凉。孙翔扭头，瞪唐昊一眼，看他居然拿着块冰雹。
“搞什么？”孙翔皱眉。
“拿去敷脸。”
“这是冰雹！”孙翔震惊。
唐昊从鼻子里哼了声气，像在嫌弃他挑三拣四：“凑合用用。”而后主动拿着那小鹅卵石大小的冰，怼在孙翔腮边。
孙翔看着船舱地板，看着他和唐昊的鞋尖。那是一个款式的板鞋，限量款，唐昊买的黑色，他紧随其后，买了双白的。他就一直盯着地板，像要用目光把那儿烧出个洞来，双手不安地摩挲膝盖。
“还疼不疼了？”唐昊低声问。
孙翔心里乱糟糟的，也没听清，就胡乱摇了摇头。
唐昊松口气，把化成小石子大小的冰块递给他。
“等冰雹停了去看医生。”
“唔。”
“以后别吃那么多甜兮兮的……”
“知道啦，啰嗦。”孙翔别过脸去，攥紧手中的冰，冰得他有些疼。
船安稳地停靠在码头，游客陆续从船舱走出。唐昊走在前头，孙翔舒口气，悄悄把冰块揣进防晒衣口袋，收好。
他想把它带回酒店，放到冰箱里收好，在完全融化前拍张照，曰：某年某月某日，唐昊送冰块一枚，权当纪念。
可是等他捂着脸回到酒店，除了湿淋淋的衣服口袋，啥也不剩。
孙翔舔舔牙床，疼痛仍未停歇。他在心里把唐昊又骂了一遍，怪唐昊害他牙疼了，疼得厉害。

02
爱情不讲道理。越不愿去想，越爱去想;不想喜欢的人，偏偏喜欢上。
而那个人，偏偏不喜欢你。
有天晚上，月明风清，宜嫁娶，宜交配，宜向唐昊告白。
孙翔被月色和夜宵时喝的啤酒感染，回到宿舍跟唐昊微信语音聊天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把一个藏在心里许久的问题问了。
“唐昊啊，你有喜欢的人嘛？”
唐昊那头愣了一下，沉默片刻，说暂时没有。
孙翔喜滋滋地追问：“那以后会有吗？”差点就把“你看翔哥怎么样”一块问出去。
尽管他没说出口，但无声胜有声，唐昊也不是傻子，震惊之余，有些不知所措。
沉默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唐昊的犹豫不安、小心翼翼都通过网线传到孙翔这边。
孙翔羞耻得脸上发烧，说了好些气急败坏的胡话。
没有就没有，有什么了不起！
你以为我喜欢你吗？啊哈哈哈！
怎么可能！
我才不喜欢你这种人！
我……最讨厌你了。

03
孙翔三个月没理睬唐昊，而唐昊也胆大包天，九十天零十一小时没跟孙翔说话。
可是打比赛总要见面，再漫长的赛程，再天南地北，总有相会的时刻。呼啸和轮回的两场比赛刚好在常规赛中期，一个月连着见了两回面。
孙翔的心思又活络了。主动约了宵夜，晚上主动去住唐昊家，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仿佛他们之间什么也不曾发生。
唐昊当然松了口气，于是放松警惕，和孙翔同床共枕，聊到深夜。
第二天要训练，孙翔要一大早赶最早班的飞机回上海。唐昊还在睡，说好的送他去机场，却对凌晨四点半的闹钟无动于衷。
孙翔轻手轻脚地越过唐昊，按掉闹钟。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唐昊熟睡时的眉眼。
以前他们玩到一块，住一起的时候都是唐昊叫他起床。他从来没有看过现在这样的唐昊，少了戾气，多了分和年龄相符的青涩。
他小心地揉开那人紧蹙的眉心，然后放轻手脚离开了唐昊的家。
清晨的南京，远远地能看到鼓楼粼粼的瓦片。孙翔呵了口气，白雾氤氲，稍微暖一暖冻僵的指尖，这才解锁手机，给唐昊发去短信。
“我都要到机场了你还没起！”
再发一条：“你是猪吗！”
飞机的航迹线掠过浅灰色的晨空，启明星荧荧闪烁。

04
孙翔对唐昊暧昧不清，唐昊跟孙翔倒是界限分明。
朋友就是朋友，兄弟就是兄弟，笔直得像国足对面儿的球门框，不屈不挠。
孙翔有时候搞不清，自己究竟是喜欢唐昊，还是仅仅因为唐昊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同性，是打开他新世界大门的人，有雏鸟情结。
亦或是，他不甘心。
一想到这么帅气这么牛逼的自己唐昊居然不喜欢真是有眼无珠……啊，不对。是一想到唐昊会眼瞎到喜欢别人，跟不是他的人牵手、亲吻、做，甚至结婚生子，他就嫉妒得发疯。
他喜欢唐昊啊，这么久了，还是喜欢。为什么唐昊不喜欢他呢？

05
夏休，唐昊来孙翔家玩。
他家有只一人高的熊，傻乎乎地坐在客厅地毯上。唐昊见了，第一句话是：“容易生螨虫，拿去洗了”
孙翔不同意：“这么大，你给我洗？洗坏了你赔我啊？”
两人瞪了眼对方，像得到某种信号，突然开始拉扯熊。一人拽一只胳膊，死也不松手。
而后变成打闹，在发展成因为二逼原因大打出手前，唐昊和孙翔终于气喘吁吁地倒在玩具熊身上。
他俩一人躺一边，枕着玩具熊宽阔的臂膀，手搭在大熊圆鼓鼓的肚子上。孙翔指尖再伸一伸，就能碰到唐昊的。
一股酸涩的情绪陡然涌上心头。明明近在咫尺，却如隔千里。
他向来是想什么说什么，想要什么拿什么，没有得不到的。随心所欲，无所畏惧，无所不能，一往无前。
唐昊凭什么，让他伤心难过、踌躇不前？
孙翔怒气冲冲地看向唐昊，却看到唐昊因为方才的打斗在闭目养神，额头上汗津津的，人中上也是，鼻梁高挺，嘴唇微张，小声喘着气。
心跳当即空了一拍。
孙翔无力地想，凭什么？凭他喜欢他吧。
他坐起身，把熊的爪子硬塞进唐昊手里。
唐昊不明所以：“啊？”
“你这个笨蛋！”
“我什么时候又惹你了？！”唐昊扬起一边眉毛，仰头看他，手背在脑后。
孙翔不理，继续骂：“你个二逼！笨死了！”
“你说啥？”唐昊惊了，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反了你的，“孙翔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我说你是傻逼——”
砰！
四下俱静，孙翔在乍然到来的黑暗中摸索，摸到一只毛乎乎的熊圆鼓鼓的肚皮。
唐昊呆了一秒钟，随即狂笑不止：“说错话了吧？哈哈哈哈！孙翔啊！这就是报应！”
“报应”俩字太扎心，像根针扎进充满水快要爆裂的气球，砰的一声，孙翔泪如雨下……
也没那么夸张。他眼眶湿了，抿起嘴唇，鼻腔里酸酸胀胀，像吃了一整管芥末。
唐昊摸黑找到蜡烛和打火机，端着烛台回来，烛光荧荧如豆，破开浓稠的黑暗，来到孙翔身边。他发现孙翔从几分钟前就不说话了，躺在地上，抱着那只二了吧唧的大熊玩偶。
唐昊把烛台放茶几上，想拉孙翔起来，可孙翔死沉死沉，竟然一动不动。
在烛光映照下，眼睛逐渐适应昏暗。唐昊蹲下身，掰过孙翔的脸去看。
那人眼中泪光闪烁，尽是不甘和委屈，像将融的新雪。
唐昊心慌意乱，以为他俱乐部还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把他搂进怀里安慰。
我靠！
孙翔心若擂鼓，咚咚咚，锵锵锵。
他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为了证伪，他埋头咬了唐昊一口。
“操。”唐昊痛得咧嘴。
怀抱温暖，胸膛坚硬，肩上的肌肉结实，咬下去有些硌牙。
情绪的泡沫像温泉一般翻涌。孙翔实在忍不住了，在唐昊耳边轻声告白。他的呼吸急促、湿漉，话说得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
我喜欢你哦，不是开玩笑的喜欢。
上次说讨厌，是骗你的。
我从以前就一直喜欢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
……不许拒绝我。
唐昊僵硬了一会儿，安慰小孩一样给他拍背。
孙翔的脸很小，哭起来时眼睛湿漉漉的显大，衬得脸愈发小了。泪痕在脸颊上纵横交错，脏兮兮又有点可怜巴巴。
奇妙的悸动，唐昊摸了摸左边胸膛，心跳得飞快。
唐昊轻轻松开紧搂孙翔的手臂，在那人做出反应前，把他慢慢放到那只大号的玩偶身上，俯身下去亲吻他。
那一瞬间的感觉没有说谎。孙翔亲起来的滋味很好，甜甜的，带了点泪水的味道。
衣物摩挲，窸窸窣窣，鼻腔里挤出奇妙的声音。孙翔快化掉了，搂住唐昊的背，贪婪地抚摸。
两人都呼吸粗重，中间放孙翔喘了口气，又重新接吻。
唐昊没有逾矩，压着亲了半天，倒没碰该碰和不该碰的地方。他们像把一年的分量亲完了，一个接一个地深吻。白羊座天赋异禀，吻技高超，又是抚摸脊背又是摸大腿的。夏天衣料单薄，两人又年轻气盛，擦枪走火实属寻常。
但唐昊却什么都没做，那样太心急了，他怕吓到孙翔。于是他咬了咬孙翔的嘴唇，再和他十指相扣。
孙翔双手都被扣在脑袋上面，动弹不得。他想去触摸唐昊，却被压制着，只能被动地感受那人压在自己身上耸动时强悍的压迫感和热意。
奇怪的感觉，但他甘之如饴。像飞蛾扑火，像一步步踏入深渊。可爱情本就是不管不顾，背向世界的事物。这一刻，他有唐昊就够了。
盛大的喜悦自地平线外席卷而来。
孙翔身下一凉，紧接着脸上火烧火燎。他竟然被唐昊亲到……射了。
只是接吻都这样，那以后咋办？岂不是任唐昊搓圆搓扁？
丢死人了！！！
他挣扎着站起来，两腿战栗，滑腻冰凉的液体自底裤边缘滑下。
“我……我去下浴室。”
唐昊坐在地上，单手把刚才动作间凌乱的头发往后撩。
孙翔的心突地一跳，夹着腿，紧赶慢赶地跑去浴室。他脱得一干二净，摸黑找到花洒开关。
热水从天而降，孙翔背靠冰冷的瓷砖滑坐在地。
我靠。
我靠！！！！
我靠靠靠靠靠！
唐昊亲我了！
他是不是疯了？
可他还没想清楚，想明白，没锁好的浴室门就被人推开了。
“你干嘛？”水声中，孙翔瓮声瓮气地问，有点心虚。
“节约水资源，一起洗。你一边去，让一让。”
“……”孙翔呆住。
而他很快发现，没错，唐昊就是在骗他。什么节约水资源，他怎么傻到去相信了呢？
洗了一小时，叫什么节约！孙翔捂着腰，气呼呼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