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翔】星光下 56

*娱乐圈,99线昊×当红小生翔 十七万撒花❀要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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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六月底,《远洋》主角肖时钦杀青,全片结束拍摄工作。唐昊在北京遥祝剪辑顺利,挂掉电话后,他皱着眉头看向精疲力竭窝在床头的孙翔。

角色的影响尚未褪去,吉达一角杀青后,孙翔接连做起噩梦,每晚睡不足两小时,江波涛不得已把他近阶段外出的工作推了,只接在北京城区的采访,给他放大假。分别后唐昊脚不沾地地飞离首都机场,等他从含糊其辞的杜明那儿听到消息,孙翔已经默默承受失眠的痛苦两周有余。

“你是……”白痴吗?!唐昊咽下难听的话,送别来看护的杜明,轻手轻脚地躺到孙翔身边,手势生疏地抚摸他的脊背。

心理医生看过,安眠药吃过,但醒后神经紧绷的感觉难以用药物治愈。孙翔觉轻,唐昊一靠近,他便不满地哼哼起来,烦躁地反手打唐昊手背一巴掌。

“唐昊?”他眯起眼睛,眼球上布满血丝,“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

“啊?”

唐昊心头火起,压低声线质问:“为什么不跟我说?!”

“嘶。”孙翔痛苦地闭上眼睛,现在一想事情就脑仁疼。

“早说我早回来了,笨蛋。”唐昊轻柔地按他的太阳穴,指节划过眉骨。

天热,即便开了空调睡裤依然往上卷几褶,露出光洁笔直的两条小腿。孙翔嗯唔一声,伸展开蜷缩的姿势,把腿塞进唐昊腿间,紧实的小腹肉贴肉地抵住唐昊的腹肌,像要把自己身上一寸寸皮肤都与唐昊贴合。

“你烙饼啊?”唐昊翻白眼,“火候均匀不?”

“匀了。”孙翔嘿嘿一笑,再度闭上双眼,额头挨着唐昊下巴,呼吸渐渐轻缓。

孽缘,唐昊心想。他从未像喜欢孙翔一般喜欢别人,也从未体会心勾在另一个人身上的痛感。爱情充盈心脏的同时,会叫你心疼、心悸。烂大街的情歌唱过、埋怨过、哭诉过,过去的他以为写词的人为了押韵什么事儿都做得出,口水歌歌词不能尽信、不能当真。谁知道这是真的呢?爱上一个人,真的会让人快乐又难过。

孙翔睡着了。唐昊不敢动,没多久便浑身僵硬。别着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屏住呼吸回复邮件,孙翔的头发生出黑色的发根,刺硬的小寸头变得毛茸茸的,软软地磨蹭他的下巴。

去年底拍到二月的商战剧因为主演名气不够的原因,在呼啸人情关系操作下,好不容易挤进一个二线卫视的非黄金时段空档。每晚十点播出两集,针对都市白领为主的收视群体。呼啸和唐昊本人对这部剧的前景皆不看好,打包卖给一家视频网站后将将回本。然而,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童话故事再度在娱乐圈上演。唐昊主演的商战剧《猎头公司》遇上观众对古装戏的审美疲劳期,在一轮播放中累积的口碑在视频网站上线后一朝爆发,带起了唐昊跟李华都没料到的热度。

李华在营销方面颇有些手段,干净、不干净的招术频出,口碑营销叠加针对女主角的排他营销,把剧目火爆的好处全部落在唐昊头上。随之而来的常规手段——翻黑历史,也在李华的预料之中。

“观众的同情心是一种廉价、有效的药物,举个例子,抗生素。”李华最近比唐昊还忙,微信秒回后又撂下唐昊不管。他忙着帮唐昊卖惨,给经年累月造谣的营销号发律师函。这种时候,拍《青空》和《远洋》时小赵及时拍下的伤口、训练照便派上用场。埋在剪辑室里的叶修也被李华刨出来声援。欲扬先抑,前头旁人的刻意抹黑反而成就了李华的借力打力。

经纪人的能力,唐昊全盘信任,不爱过问。呼啸财大气粗,转型欲望迫切,烟雨只顾着捧网红赚快钱在圈内地位江河日下,李华是聪明人,又跟唐昊利益捆绑,他知道该怎么做。

工作日程排满,不留一丝喘息空间。回到北京,等待他的却是孙翔的坏消息。

这个笨蛋,是笨蛋吧?果然是吧?唐昊无语地搂着怀里那个沉甸甸的宝贝,甜蜜的负担,心疼得要命,但在孙翔迷迷糊糊睡醒后,他甩着麻痹的胳膊,只想对孙翔翻白眼。

“几点了?”孙翔声音沙哑,低头喝了口唐昊递来的温水。

“半夜。”唐昊看一眼床头的磨砂电子钟,“你睡了六小时,做梦了吗?”

孙翔迷茫地看向天花板,然后晃晃脑袋。

接下来几天,唐昊白天外出,赶场子一般赶采访,敲定几个明年的片约和一两家产品推广,晚上回孙翔家当尽职的抱枕。他长了心眼,每天进出换不同的衣服、帽子,坐公司的车去,开李华的车回,有时绕远路打的,避开对他提起兴趣的狗仔。

这样不是办法,买房的事得提上日程,唐昊盘算,可他一想到首都的房价,就心痛到无法呼吸。去年和今年的片酬陆续到账,算上推广的酬劳和片酬预付款,零零总总加起来竟然快一千万。这还是他当满一年边缘小透明只演过一部主角的收入,如果《猎头公司》后续运作得当,他的收入能在一年内翻五番。所以在看到网上的粉丝心疼他或者心疼孙翔时,唐昊很想表示同情。心疼个鸡,孙翔一件T恤抵你们一个月工资,好好工作不好吗?

掩人耳目地回归《远洋》时期的同居生活一周后,孙翔终于调理回正常的作息。然而在唐昊接到叶修电话,让他回山东补拍镜头时,孙翔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给叶修戳小人。

“补拍几天?”

“三天。拍完去长沙,然后去成都……”唐昊顶住孙翔的镭射视线,继续说,“武汉、上海、横店。暂时不回北京。你差不多该回去工作了吧?不然江波涛家里该揭不开锅了。”

“呸。江哥一张茶几几十万,他会揭不开锅?”孙翔搂住唐昊脖子,“我不想上班——”

他坐在唐昊的大号行李箱里,不许他收衣服。唐昊知道他在耍赖,懒得惯他,直接拦腰抱起,丢到厚实的地毯上。

被嫌弃一遍后,孙翔觉得没劲,打开唐昊手机瞎玩。他找到一个音频文件夹,点开来,里头是唐昊随口哼唱的片段,有的十几秒,有的一分多钟,用来记录新歌灵感。

“好好睡觉。睡不着给我打电话。”唐昊边收拾边念念叨叨,见孙翔插着耳机玩他手机,明显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不由冷哼一声,“孙翔!”

“烦人。”孙翔撇嘴,“我在听你唱的歌。歌唱得还成,怎么本人凶神恶煞……”

“你说谁凶神恶煞?!”

“唐昊,你写歌的时候想着谁?不许说初恋情人哦,我会吃醋,会生气,你会死得很难看。”孙翔偏头看他,眼尾上挑的长相明明应该是精明挂的才对,放到孙翔脸上,却显得单纯无邪,像只耀武扬威的小狮子。

突如其来的悸动。唐昊放下手上的工作,坐到孙翔旁边,低头,掐一把他的脸。

“为了押韵,老子什么事都做得出。”唐昊决定向孙翔传授音乐圈的金科玉律。

“为了灵感,你岂不是要去抽大麻泡妹?”

“哼。”唐昊冷笑,“那算什么灵感。”

“所以还是初恋情人……”

“想着你。”唐昊说,“情歌,全部是写给你听的。”

“鬼才信。”孙翔嘁了声,把自个儿翻一个面,脸埋在长毛地毯里,滋啦啦地冒烟。

  

补拍工作比预计结束得更快。推开剪辑室紧闭的拉门,一股沉淀多日的烟臭味扑面而来。唐昊背身咳嗽五分钟,拖着病体残躯跟宛如山中猿人的叶导道别。

“不多留几天?”

“不了。两天假期,回北京看看。”

叶修碾碎烟蒂,笑眼下挂着两枚黑眼圈。他问唐昊:“去看孙翔?”

“不是……”唐昊下意识地否认。

叶修耸肩,无所谓地说:“年轻嘛,理解理解。”

“你理解个屁。”

“哈哈哈哈。”叶修边咳边笑,空气中烟雾飞舞四散,唐昊觉得这儿急需一个火警警报器。笑够了,叶修才说:“对了,孙翔的经纪人你熟吗?”

“不熟。”

“我说前面一个,刘皓。”

“……也不熟。”唐昊眉毛一挑,“刘皓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蓝雨公关那边的人找我咨询过几个小问题。”为什么抹黑、唱衰《远洋》的声音中有叶修前任经纪人、孙翔前任经纪人刘皓的手笔?是叶修这边的原因还是轮回内斗?叶修神态随意地娓娓道来。

唐昊蹙起眉头,问他:“你觉得呢?”

“我觉得啊……”叶修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虱多不痒,习惯了。”

“需要我去提醒孙翔提醒江波涛?”一句话讲完,唐昊差点舌头打结。

“不用。江波涛没那么蠢。”叶修笑,“人可精可精了,敲定孙翔片酬时也不看我的面子,把我们这儿敲掉一层皮。”

唐昊扯扯嘴角,忽然灵光一闪,问叶修:“刘皓看你不爽?”

“你应该问,他看谁爽过。”

“谁?”

“一时半会真想不起来……”叶修一拍大腿,“孙翔,他应该很喜欢孙翔。傻呵呵,钱又多。”

唐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吐槽:“他喜欢孙翔就有鬼了。”

两人闲聊间,唐昊问起刘皓跟叶修结怨的缘故。嘉世在唐昊进圈前关门大吉,陈年旧怨他半点不知,所以头一回听说刘皓在嘉世做经纪人时,因为叶修拒绝接代言和广告,跟身为艺人的叶修起过冲突,甚至动用经纪人的权利接二连三拒绝叶修有意出演的戏,隐瞒一些“一看就没赚头”的片约。

进圈后由李华带着,看自家经纪人在各路大佬面前虚与委蛇为自己争取利益的唐昊震惊了。“还有这种人?”

叶修疲惫地笑了笑:“我不是在跟你抱怨。”

“我知道,但是……我日,刘皓很会装嘛?”

叶修竖起食指,比出一个“一”字:“刘皓这人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无论在多么尴尬的境地下,他都能以一种近乎残酷的伪装,把自己真实的想法掩藏住,表现出来最合宜的姿态。”

唐昊沉默半晌道:“有病吧。”

叶修摇头:“是生存策略。”

“所以……”唐昊眯起眼睛,“你想提醒我,一个禀性如此的人在得到又失去孙翔这棵摇钱树后,会有所行动?不,他早就开始行动了。”

叶修无所谓地耸肩,挥手送客:“话说到这儿,不送了啊唐昊,慢走慢走。”

你脸上明明写着“赶快滚蛋别打扰我剪片子”。唐昊黑着脸走出剪辑室,他想给江波涛打电话,但思来想去,这事由李华说更合适。

时值盛夏,恢复日程表的孙翔在众多媒体和品牌齐聚的北京拍杂志、做推广。飞机白翼划过灰蒙的天空,唐昊收到赵禹哲发来的搬家消息,公司给他在顺义找了处别墅,上风上水,方便去机场,但还需散半个月的油漆味。他笑着给孙翔一个暂住在孙翔公寓的理由,悠闲地跟旅客一道打车进城。此时的他尚不知道,他和孙翔已被人框进准星,脸上划上两个大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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