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

*昊翔架空

*昊哥生日要到了，激动（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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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昊又开始抽烟。烟蒂浮在白色马克杯浅浅的咖啡渣上。

手机屏幕隔二十分钟便亮一次，是阮永彬的短信。他现在还不便出面，最好的选择依然是用经济案件挡在前面。当然，距离对手剥开唐昊他们劣质的掩饰，或者唐昊和叶修抢先出手的时间也不远了。

深夜，阮永彬走进这间烟焦味弥漫的办公室。

“我还以为老叶来了呢。”

唐昊直起身来烧水，“结束了？”

阮永彬神态轻松地说，“查封的过程很顺利，最新的证据已经带回来了。那位王老板没出面，不过，我们已经下了拘捕令，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他在夜总会看场的秘书死了，”唐昊嘶了一声，揉了揉头发，“你觉得他还会活着吗？”

“他只是几天没来上班……你听到什么了？”

“不，只是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阮永彬抽了口凉气。唐昊的直觉一向很准，尤其在这种乌鸦嘴的事上。他小心翼翼地换了个话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带人介入？”

“等叶修和上面的老头子们博弈完了。你先撑着点。没几天了。”

“诶，好吧，”阮永彬摆手拒绝了唐昊递过来的一次性水杯，“这案子说难也不难。没涉毒的话危险性就低了许多。”

唐昊冷冷地回了句，“不涉毒有什么的。不一样是组织犯罪？”

阮永彬察觉他心情不好，汇报完了，闲篇也不是时候扯，说了声先忙便走了。

不难吗？唐昊哼了声。他还有许多事瞒着阮永彬，有关军方和鬼箭羽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现在就只有他、赵禹哲和叶修扛着两边的压力，说是进退两难、举步维艰也不为过。

唐昊把开水往烟灰上浇，最后的火星也灭了个干净。

他想到，他贸然决定把案子移交回给六组时，李华充满猜测和疑惑的神情。

快问我为什么啊，唐昊痛苦地在心里喊。

隐瞒，为了某人而隐瞒某些事，为了不被同样知晓鬼箭羽和孙翔存在的队友发现这案子的稀奇之处……他不是不知道，这起室内杀人案极有可能以流窜杀人作为最终填上卷宗的解释。唐昊做了这件事，他也没有后悔。

但是，此刻他想到了两个字。两个正正好套在他头上的字。两个一想起来就生理恶心的字。

背叛。

似乎，从那一刻起，从前他所努力的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林枫，我是唐昊。”

电话那头传来喇叭声和林枫压低的说话声，“昊哥？我在值班呐。有什么事快说。”

唐昊有点尴尬地停顿了一秒钟，“帮我看看我家灯是不是亮着。”

林枫愤怒地说，“大哥，我是管路面交通的，不是你家保姆。”

“你之前答应我，帮我看着孙翔。”

林枫想到某次酒后输了的赌局，“啊，想起来了。那我也只能查他车在哪啊，人在哪我可真是……我日，昊哥，你说孙翔在你家？你们是不是，咳。”

“快去看。”

“行行行，你不说也行。有空再带嫂子出来一起玩啊。哎，你等等，我车正开到你家楼下呢。不是我说，昊哥，你直接打孙翔电话问他在不在家不就完了。”

“林枫你废话这么多啊？”

“车到了。灯亮着呢。金屋藏……喂？喂？”

唐昊愤怒地掐了电话。

打电话问孙翔？这哪里是什么容易的事。有些事，在电话里问结局肯定不会好。他得当着孙翔的面问。

 

门外放了个垃圾袋，装着外卖盒子。孙翔应当是一天都没出门。

唐昊利落地开了门，关门的时候却有些退怯。问什么呢？问出口好吗？

来不及后退，听到开门声的孙翔就拿着个水杯走出来了。用的是唐昊的杯子。脸上摆的是相类的表情。眉毛挑着，嘴唇下撇，看样子他很不满唐昊大半夜才回家，关门声还扰了他睡觉。

“回来了？”

你看，连台词都一模一样。

唐昊恨不得大笑出声，为什么他们两人会这么像。相似到他知道孙翔杀人是为了什么，也清楚他心里的爱恨，相似到，他知道孙翔也能理解他心里永远过不去的一关。

那，那些问题还有什么意义？

咚。玻璃杯摔碎在地。

孙翔灵活地后仰，避开唐昊的一拳，“你做什么？！”

唐昊抹了抹脸上被孙翔指尖划开的血痕。哈，他咧开嘴笑了，真不愧是孙翔，看着一脸无辜，还手的时候倒一点都不留力。

他把扫到额前的刘海往后捋，“来打一架。”

孙翔后撤一步，用手掌挡住一拳。他不屑地笑，“我就不问你为什么了。但是，唐昊，你确定你能打得过我？”

主动攻击的那一方压根没理会孙翔的轻蔑与挑衅，出拳越来越快，直把孙翔逼退到墙角。孙翔的后脑咚地往墙上撞了一下，几缕乱糟糟翘起的头发被压在脑后。

“你找死。”

话音未落，唐昊被甩到玄关对面的墙上。孙翔不打算用却邪，免得唐昊日后说他胜之不武。于是两人在这两三平米不到的狭窄空间中打了起来，用的是最朴素的拳脚相向。

唐昊的夹克外套上带着深秋的凉气，制服衬衫的领子有些皱，袖口和襟前有淡淡的香烟味。

怎么又开始抽烟了？孙翔眯了眯眼睛，避开唐昊绕地他身后送来的一个肘击。左肩上的伤反反复复，就算面上的皮肉伤好了，也总觉得使不上力气。孙翔啧了一声，用了死力往唐昊的胳膊上一扯，意图卸了他的肘关节。唐昊的反应也算敏捷，顺着力道往前跨了一大步，把孙翔拉扯时的力卸掉。

夜灯温馨的暖光只照亮了短短一小段地方，他们的脸偶尔会隐没在黑暗中，只有墙上的影子和衣服摩擦的声音给对方提示。猛兽相争，狭窄的一方天地是他们的月中山林。

唐昊用腿扫孙翔的膝后，手呈爪状去拉扯他宽大的衣领。他的招式已经超出了警校教授的套路，面对孙翔，不用中学时在街头打架的野路子打个尽兴怎么行？

哪招实，哪招虚。孙翔根本不用判断，唐昊的举动在他的眼睛里化成一个变量，在他所见的格斗路数中得出一个最优解。

“呵，”唐昊的冷笑声近在耳畔，他竟出乎意料地侧移两步，一下避开孙翔的反击，用小臂勒住了孙翔的脖子，“打不过你？”

孙翔卸了力，顺着唐昊的身体滑跪在地上。

奇耻大辱！他睁大了眼睛盯着木地板，额上的冷汗滑落在地上。

唐昊在他身后靠着墙站着，并不打算拉孙翔一把。剧烈运动后他的声音在发抖，“服了没有？”

“滚。这才是我百分之一的实力。”

唐昊哼了声，“你才参军学武多久？军队里那些套路我哪个不知道？”

孙翔翻了个身，手撑在地坐在台阶上。他从下往上看着站在小夜灯光线之外的唐昊，和以往也没什么不同。

你生什么气？孙翔想这么问他。可是唐昊再次抢先一步，将孙翔钉死在地。

“豪雅苑3栋1号。”唐昊冷漠的声音像刀子似的刮过他的脊骨。孙翔收紧了手指，指甲盖压出惨白的颜色。唐昊的唇角还挂着血，说出来的话也沾着血气，“很耳熟吧？”

孙翔勉强地张了张嘴，脑子里乌七八糟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现场只有轻微的打斗痕迹。不过，对你们来说，杀掉一个普通人应该很容易，”唐昊本不想看着孙翔，可孙翔这么有种地没有移开目光，他又有什么好躲的？

孙翔没有避开唐昊的眼神，扣进手心的指甲用了最狠的力道。他必须在这手足无措的境况中脱离出来，越快越好。

可唐昊这样看着他，眼睛里没了以往亮着的火光，没了势在必得的锐气，有的只是陈述事实的平淡和干涩。他躲不开，便只能往下坠。

“我记得你们只杀异能？”

孙翔低下头，压低声音，终于开了口，“只是任务。”

唐昊没有走近，他还站在墙根的位置，心里想，捅破这层窗户纸时居然能如此平静。

“你们杀的是我的一个重要证人，”唐昊慢悠悠地说，“我记得他罪不至死。”

罪不至死？哈哈哈哈，孙翔想到录像带中肢解异能者的刘秘书的微笑，想到实验室里不专业地堆放着的沾了血的手术刀和剪子。

他直起身来，拍了拍裤子，站在唐昊对面，“所以呢？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唐昊，你懂什么啊？”

果然。唐昊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次睁开眼，孙翔已经套好了一件蓝色外套准备往外走。

“让一下，”他对站在门边的唐昊说。大半年的时光从他们之间抽离。唐昊拉着嘴角笑了一下，移开一步让孙翔出去。半年，太短了，他自觉变了许多，孙翔倒是什么也有变。还是跟初次见面一样，永远不会说“请”。

孙翔单脚跳了下，把靴子的鞋跟提了提，另一只手还去理了理风衣的兜帽。他转过来看唐昊时面色如常，过了没几秒钟便露出掩饰不住的低郁，身上的亮色都暗了一半，人站在昏暗的楼道里显得灰扑扑的。

“抱歉了，唐昊，我不擅长……”孙翔踌躇了一会，“我不擅长谈恋爱。”

楼梯间的感应灯亮了又灭，空气里弥漫着老式小区楼道里的生水泥味。唐昊揉了揉眼角，觉得孙翔的话真是好笑，要走了也不忘赢他一次。
他一个人在门口站了好一会，直到夜色里再也听不到他那位共犯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