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翔】明知故犯 下

*【昊翔】明知故犯  上

*孙翔,继承遗产的条件是连带唐昊一并继承哦。高中生唐昊×监护人孙翔,9岁年龄操作,慎!

>>

“瞎说什么!”孙翔惊得睁大眼睛,甩开唐昊的手,足足往后退了一大步。

胜率不足八成的事唐昊是不会做的,他不是赌徒,赌运也烂得不行。所以他一时冲动向孙翔告白,冷静下来后也有了心理准备,孙翔百分之一百会拒绝他。

你在害怕吗?唐昊扯了下嘴角,没能提起气力挑衅。他方才把心交给孙翔,却被孙翔按下红色电钮,炸得血肉横飞。

真厉害啊孙翔。唐昊垂下脑袋,想笑又笑不出来。你一句瞎说否了我的感情,一句还没说出口的不喜欢否了唐昊这个人。是不是我怎么成长,怎么改变,对你来说都是一样?

“我去学校了,”唐昊的喉咙里像裹着东西,有些涩,有些苦,声音含混又压抑。

“唐昊!”孙翔拉了把唐昊的手腕,被后者用力甩开。

“行了,孙翔。老子被你拒已经很怂了,别再靠过来让我更怂一点!”唐昊打开防盗门,一眼都不敢往后看。

孙翔看他背挺得板直,头却低着,就像看到一只皮毛都蔫吧的幼狼,耳朵和尾巴垂着,爪子焦躁地刨着冰冻的土地,划出几丝血痕。他不敢再拦,把唐昊留下也不知该同他说什么,隔着门缝喊了句,“晚上别到处乱跑。”他怕唐昊冲动之下弄出事来。

可唐昊现在很冷静。孙翔啰啰嗦嗦叮嘱前他早就盘算了一圈晚上住哪儿的事。赵禹哲被家里压着突击艺考,几个月前就去了北京。邹远家管得严,借住最多只能有一个晚上。平日那么多兄弟,关键时刻居然一个能用的都没有。到头来……

唐昊哼了声,“知道了。我还能去哪?”

他早就只有孙翔这儿一个去处了。

 

后来的几个月,唐昊的日子过得还行,和孙翔处得不尴不尬。告白失败后想像他们这样相安无事也很简单,两不相见就行了。孙翔忙得三天两头不着家,二十七岁生日那天在飞机延误中度过,出个长差能不打招呼跑到西安待上一周。唐昊定时收到孙翔转来的生活费和零星几句叮嘱,每天和邹远一起留到晚自习最后一节,混了高中三年的成绩终于有了点起色。

四月,满城的飘絮和花香。

唐昊戴上遮了半张脸的黑色口罩,双肩包一如往常只背了一边。临近晚上十一点,路上只有几个下自习的高三生和满脸疲惫的上班族。

便利店还开着。唐昊习惯性地进去晃了一圈。他的手散漫地揣在裤兜里,挂在脖子上的耳机漏着让人热血沸腾的摇滚乐声。

忽然他停下来,低着头看冰柜里即将过期而降价的起司蛋糕。看着挺好吃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买。

唐昊付了账,拎着蛋糕纸盒往家走。

路灯昏黄,有着宽大叶片的热带绿植拉出长长的影子。唐昊抬头,准确无误地望向了他和孙翔的家。他眨了眨眼睛。

灯亮着。

少年人总是拥有莫名其妙地冲动和突如其来的喜悦。等唐昊反应过来,他已经喘着粗气狂奔至家门口了。电梯太慢,他直接跑的逃生梯。

他没把口罩摘下,因为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说什么话才好。小心地开了门,鞋随便踢在玄关地上。

客厅的灯亮着,里面却空无一人。

“操,”唐昊嫌弃了一把自己,灯是他出门忘了关的,怎么给忘了。

他把蛋糕盒打开放茶几上,盘腿坐在地上吃。甜死了,难吃死了,怪不得没人买。吃到一半实在腻得慌,他想倒杯水,手机屏幕却在这时亮了。

孙翔笑出一口牙丑得半死的一张照片在屏幕上闪动。

唐昊手快于脑子地按了接听。

“唐昊?”孙翔那头声音很空,应该是在酒店。

唐昊哼了哼,把垫子挪开,坐到沙发上。

孙翔罗里吧嗦了半天,讲的都是他这回出差吃的好东西。唐昊翘着二郎腿,手扶着脚踝,焦躁地在沙发上挪来挪去,一句话不说。

他能想到孙翔的脸,刚洗完澡,发尾还沾着水,脸色被蒸得红润,唇角上翘,眼睛亮亮地闪着水光。那么清晰,那么好看。

电子钟的四个数字归零,闪烁着荧荧的蓝光。

唐昊叹了口气。

他们同时叫了对方名字。

孙翔在电话那头磨叽了半天,憋出一句带着笑意的简简单单的“生日快乐”。

“十八岁了,已经变成大人了啊!说吧,想要什么,我买回去给你。”

为什么要问这种话?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

唐昊不知道该笑孙翔的毫无防备,还是笑自己的傻。真傻逼,纯的,他妈的喜欢上一个神经粗大能策马奔腾的傻叉。

就因为天真所以能肆无忌惮地伤人,这就是孙翔。一个自以为是的大人。

唐昊的声音很冷静,或者说他在努力装作很冷静。他把话语间的温度,那些期望与渴盼全部抽走,说出的话才能像荒原的冻土般冷硬。不是在闹别扭,也不是在开玩笑。

“孙翔,”他低声叫一个名字。

“干嘛?”

“以后别跟我说话了,这就是我想要的。”

一份完美的永绝后患的生日礼物。

“你有病吧唐昊?!”他能想到孙翔在皱眉,嘴唇抿着,急着冲他喊,“就算……那样,我们不是家人吗?”

“我才不要做你的家人。”唐昊感到一丝暗暗的快意。

电话挂断,手机关机,就算孙翔回来当面质问也不吭声。他过几个月就能去外地读书了,一刀两断哪有什么难的?

 

“把上次的话吞回去,”孙翔坐在餐桌对面,食指规律地敲击着桌面。这个小习惯唐昊跟他很像,但唐昊的表情会更冷一些。

孙翔见他不说话,又蹙着眉头问,“唐昊,你说那句话的时候不会难过吗?”

恶心吧啦的。唐昊抬头正视孙翔,难得地在孙翔的眼睛里看出了担忧困扰种种复杂的情绪。

“你不会怕我难过吗?”

太厉害了,这个人。明明什么都会,戳人心都能戳准位置,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

唐昊放下筷子,双手交叉,互相用力拧着。他的手在颤抖,嘴唇也气得发抖。他要被孙翔气笑了。真牛逼,孙翔。我是怕害你难过。这是我天底下最害怕的事。但是你对我说这样的话,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到底在倚仗什么啊?

“我喜欢你,孙翔,”唐昊说,“这我一时半会改不了,所以当不了你的家人。以后改了,也不会是了。”

唐昊拎上书包往门口走,路过孙翔时忽然停下。他弯下腰,手钳住孙翔的下巴,恶狠狠地往唇上咬了一下。

“这他妈怎么当家人?!”

他把他脸色苍白嘴唇冒着艳红血丝的监护人,他的兄长和友人,甩在了身后。

 

“所以你就破罐子破摔了?”邹远拿着红笔订正。密密麻麻的卷子和起皱的错题本,全是青春的印记。

起初他听唐昊说那位追求失败的高冷型二逼美人实际上是孙翔时,惊得后撤三步,指着唐昊问,“你你你他不是你哥吗?”

“哥个屁,”唐昊嗤了声,“我侄子。”

“侄子你也下得了手?!”

“下得了啊,又没有血缘的,”唐昊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不过他对我下不了手,可能因为他比我大?懂得多?呸。我觉得吧,就是因为他不喜欢男人。”

邹远拿笔帽指了指他,“你是男的。”

唐昊低头看了眼裤裆,啊呜一声捂着耳朵趴在了桌上。

“别嚎了,想想怎么办吧。”

“我当然有办法。先选个千八百公里外的大学,寒暑假住在宿舍打打工。”

邹远的笔头停了,“这就是你的规划?躲着?太怂了,这不像你啊唐昊。等你四年后回来孙翔老婆孩子都有了。”

唐昊往椅背上一仰,两支木制的凳子腿支撑着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的重量。他拿手背遮着眼睛,语气有些无奈,“那我怎么办?直男是掰不弯的。”

好像让他无奈的只有孙翔一个人,无奈到想咬孙翔一口又下不了嘴。

邹远淡淡地说,“你不就被掰弯了?”

“老子就没直过,”唐昊讽刺地笑笑。

 

高三余下的时间过得很快。上一秒所有人都还前途未卜,下一刻又全都走向了各自的道路。

唐昊压线考上个邻省的理工大学,不远不近,坐飞机一小时,高铁三小时。刚奔出考场,把书包一丢就冲去打球。最后一个什么都不用想不用管的夏天,他每天都在球场度过。

他在躲孙翔。宁可骑着摩托车去海边一个很远的体育中心也不想被孙翔逮到。孙翔也没烦他,几番欲言又止被唐昊强硬打断后就放任自流了。

最后一晚,唐昊坐着公交车从城市另一头的球场回家。窗外的夜景慢慢填上城市的彩色街灯,繁华,又让人感到落寞。

以后会回来吗?回来的时候还在喜欢那个人吗?

唐昊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才十八岁,什么都没有,只有炽热的几乎要让他发疯的喜欢。

唐昊只知道自己看上去很幼稚。特别是在他打开门看到孙翔穿着睡衣坐在客厅的工作台旁加班,还戴了个跟孙翔本人气质严重不符的金属框眼镜时,他觉得想着这眼镜可真丑的自己幼稚得要命。

“唐昊,”孙翔摘下细框眼镜,放在手头转着圈玩。

都讲好了别跟我说话。唐昊别开眼睛,他身上的汗还没干,被空调冷风一吹就阵阵发冷。

孙翔见他不理人,切了声,走上前来,在唐昊没回过神时一把抱住了他。

肩上被孙翔拍了拍。一个没有情欲意味的拥抱,很温暖,但唐昊僵硬得像块石头。

“一股汗味儿,”孙翔嗅了嗅,撇着嘴说,“知道你不想跟我说话,那你听我说。第一,过年要回家……”

唐昊一把推开他,“孙翔,你别逼我。”他的拳头攥得很紧,手心印出几道月牙痕。

“第二,”孙翔瞟了眼唐昊的篮球鞋,黑色的纪念款,暗着骚。

唐昊气得在脑子里演了段恒星爆炸,星系毁灭,黑洞突现,把眼前这位一二三约法三章的老野兔裹进去。

“你说的那个、那个什么,让我再想想。”

轰。

唐昊的表情有些木,他愣愣地问看上去比他还紧张的孙翔,“啊?”

 

不多说了快上火车——

 

临近春节时唐昊才坐了高铁放假回家。期间发生两件倒霉事,一是满车厢的小孩子,二是他把家里的钥匙忘在了宿舍。

“哈哈哈哈哈傻得慌!”孙翔的嘲笑如约而至。

傻得慌是什么鬼?三岁一代沟,九岁的沟宽得跟马里亚纳似的。唐昊皱起眉头,百度了一下孙翔的老土网络用语。

等孙翔从下班高峰的车流里挤回来,正想打开手机寻人,电梯门一开就看到了坐在纸箱上的唐昊。歪着脑袋迷瞪着眼睛,如果有尾巴的话此刻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摇。

“这箱子居然没塌!你是不是瘦了?”

唐昊打了个哈欠,顺手捏了捏孙翔的腰,“是你胖了。”

孙翔轻哼,气得给唐昊弄了一大桌鸡鸭鱼肉兼备的,酒楼外卖。

“怎么不是你做的?”唐昊戳了戳八珍鸡的背。

“怎么?想我做的饭?”孙翔毫无形象地在新晋大学生面前把料理鱼的酱料糊弄了一碗米饭。

唐昊坐了几小时吵吵嚷嚷的高铁也没什么胃口,只是看着孙翔吃,“一般般吧。我比较想你。”唐昊眼睛看了会儿天花板上新的吊灯,又看了会儿尸骨无存的八珍鸡,就是不看孙翔。可见这话说出去他也不是很好意思。

孙翔好险才没呛着,转了个话题问唐昊晚上想做什么。唐昊跑上楼,给他拖下来一箱烟花。

“唐昊,你几岁了?”孙翔手搭在椅背上,嘴角往上翘。

唐昊哼了哼,“不要我就自己去了。”

孙翔坐直了,“那怎么行!”

晚上九点后,这座外来移民居多的城市比往日提早陷入了沉寂,八车道的大马路上连辆车都没有。

孙翔和唐昊抬着一箱沉沉的烟火下了楼,找了个平日大妈跳广场舞如今空无一人的地。

周边的公寓楼零星亮着几盏灯。他们俩在寒冷的夜里牵着手,毛茸茸的爪子互相拖着,像是世界上最后的两个人。

“你放啊,”孙翔抬抬下巴。

唐昊打开箱子,“去年买的,应该没过期吧?”

“没、没有吧?我靠?一箱飞天老鼠?!唐昊你怎么不直接把钱烧着花?”

唐昊别开上面几盒窜天老鼠,露出下头一堆林林总总的烟花爆竹。大的,小的,会飞的,彩色的,双响的。

孙翔扑上来。唐昊抢过打火机,喊孙翔捂着耳朵。

“开大招了!”

“哦!”孙翔望向半空,夜里很静,连点燃引线的声音都没有,“唐昊你大招呢?萎啦?”

唐昊把眼睛移开。孙翔还穿着上班时的衣服,暗色的夹克下是整齐板正的衬衫领带,外头套着素色的围巾,南方的暖冬让他能不怕冷地穿衬腿型的西装裤。就是手套傻了点……

嘭。金紫色的光束炸开,在黑暗中开出一朵朵流光溢彩的花。

唐昊嫌不够,又点了几只。孙翔在看夜空中小小的焰火,他在看烟火的光耀下孙翔的脸。忽然隐匿在暗处,又忽然被照亮。可无论怎么样,他都能清楚地在脑中描摹出孙翔的样子。他看了好多年呢,以后也要一直照看下去。

一箱烟花是去年元宵节他花了孙翔不知道什么时候给的六百多块买的。借花献佛?唐昊哼了声,反正现在暂时让孙翔养着,也没什么差别。

“孙翔,”唐昊侧过头,“手伸过来。”

等着最后一只烟火的孙翔捂着耳朵摇头。

细碎的火光短暂地照亮夜空。唐昊在烟火飞上半空时张了张嘴。

“你——说什么——?”

到底谁是比较小的那个啊?!唐昊无语了,转身覆住孙翔的双手,手心贴着手背让孙翔把手从耳朵上放下来。

“干嘛?”孙翔瞄了眼把他手揣进自己外套兜里的唐昊。

“我刚刚说了三个字,”唐昊抿着嘴,直直地看向孙翔的眼睛,“现在换你了。”

孙翔脸红了,哼唧了半天也没说出来,“我们还是去玩飞……”

“我爱你,”唐昊打断他。

是像恋人一样,也像家人一样,长久的完全的独占的爱。

“我日,”孙翔嚎了声,脸埋进唐昊毛乎乎的反绒领子里,“这方面我怎么老是输给你!!!”

 

Fin.

>>

小奶狼和老白兔……哦不老野兔的故事就是这样!

因为是完全的唐昊视角&只差了9岁&孙翔才27性格偏嫩的关系所谓的年龄差是有点卖狗肉(doge)的意思。

想写的是完全依靠孙翔的唐昊连表达爱慕都困难重重的故事~

两天半肝了一万五,急需长长的评论补血,毕竟你看我洒了那么多狗血是吧_(:зゝ∠)_

评论 ( 79 )
热度 ( 607 )
  1. 共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