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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口味昊攻 主昊翔
*狗血,失忆,直掰弯
*还有好多内容下章可怎么办,看完要评论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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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七十二小时,唐昊准点出现。
孙翔没有行李,就拿着一只手机穿着病号服坐在床沿等唐昊。
“衣服呢?”唐昊问。
“手术时剪坏了。”
他送到医院时满身血,医生怕有外伤,把衣裤全部剪成条,然后发现他四肢安然无恙,唯有脑门破了个窟窿,鲜血汩汩流出。万幸只是外伤和脑震荡,颅内没留下积血,发现记忆出现问题都是后话。
“啧,外套给你,凑合穿一会儿。”唐昊右手把头发捋到脑后,本想叫同城速买套衣服将就,看了眼孙翔因为即将出院而闪着光的眼睛就算了。孙翔没那么娇气。
唐昊的衣服有股陌生又熟悉的味道,清淡悠远的香水味,孙翔问,唐昊哼笑着说:“六神花露水。国内现在花露水还挺高级,我昨天去超市买的,还分前中后调,哈。你喜欢就送你一瓶。”
不出所料,孙翔露出嫌弃的表情。
唐昊想,刚才还说你不娇气,马上打脸打得啪啪啪,孙翔你可真给我面子。
“回你家?”唐昊问。
其实唐昊问也是白问,孙翔家住上海,而他是云南人,在上海没有落脚地。以前跟孙翔短暂同居过,但那套公寓的钥匙分手时就用快递寄还给孙翔了。这三天,唐昊都住在市中心的酒店,晚上约旧日亲朋喝酒,白天在酒店客房补眠,过得逍遥自在。
“嗯,当然了。你该不会这几天住酒店吧?”孙翔问,见唐昊点头,他就无比坦然地提议,“麻烦你这些天怪不好意思的,要不你住我家吧?”
哪有问前男友住自个儿家的傻逼?唐昊嘴角抽了抽,念及孙翔是个如今狗血韩剧都难得出现的失忆人士,决定不跟他计较。
“你还会不好意思?”唐昊冷哼。
“喂!”孙翔瞪他,“你爱住不住,不住拉倒!”
出院手续办好,临走前,医生交待唐昊这段时间让孙翔吃点清淡又营养的食物,放松心情,记忆缺失不是大事,不要刺激病人心情,不要给病人太大压力。
“我会的。”唐昊没说他只能在国内待一个月,先应承下来,“他想不想得起来无所谓,能正常生活就行。我照顾他。”
“我不用你照顾……”孙翔表达抗议,唐昊冷冷地横他一眼,他就跟掐住脖子的小公鸡一样没了声响。
医生继续叮嘱:“如果有处理不了的情况,请及时就医。”
“您放心。”唐昊颔首,把孙翔一堆病例单报告单塞进裤兜,拍拍孙翔的肩膀,“走了,二货。”
“你才是二货。”
唐昊切了声:“谁脑子撞傻了谁是。”
孙翔无话可说,把爹妈过世和前男友两件大事忘掉,说他句二货也不为过。
唐昊揉揉他圆滚滚的小脑壳,柔软的金发从指缝中野草似的蹿出。“会好的。”唐昊轻声安慰,声音轻到仿佛一阵无痕的风。
孙翔低下头,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侧后方,刚好能被唐昊拽着手腕走。他忘掉了许多事,连唐昊说他们曾交往过都不记得,可是,唐昊握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手仍然让他觉得安全。温度从手腕内侧单薄的皮肤淌遍全身,唐昊牵着他,动作随意,像牵着一个小朋友。
上海开始入秋,孙翔紧了紧单薄的外套,身上不仅有唐昊的味道,还有体温。外套下面是病号服,脚上蹬的是医院的一次性拖鞋,医院门口的大理石砖隔着单薄的纺布让他脚心冰凉。
“怎么瘦了那么多?”等车的时候,唐昊看着他,冷不丁发问。
“有吗?”孙翔从唐昊钳制中抽出手,摸摸脸颊,“可能因为医院的饭不好吃。”
唐昊抿抿唇,他想问分手这一年多来孙翔怎么过的。以前腰上还能掐出点软肉,现在整个人单薄得像一张纸,肌肉线条还在,可只剩花样子,脸颊消瘦下去,没了婴儿肥,五官愈发明锐精致,艳丽得叫人惊心动魄。
“晚上想吃什么?”唐昊在车上问。
孙翔噼里啪啦报一串菜名,然后嘿然一笑:“我开玩笑的,那么难的菜你怎么可能会,我们叫外卖?或者出去吃。”
“在家吃吧,给你叫份王八汤。”看到孙翔惊恐的神情,唐昊按了按眉心,掏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在孙翔家附近挑一家专门做养生餐的饭店点了五六样滋补且清淡的菜式。
他身边已经有只小王八羔子,王八汤就免了。
公寓在浦东某高端小区,前面是一梯一户的高层公寓,里边是独栋别墅。孙翔家住11楼,怕再高地震火灾没安全感。
可是天灾人祸总在意想不到时出现,再怎么提前防范也无济于事。他爹妈退休后开车来上海,接上孙翔,一家子想去周边城市自驾游,温馨和乐,如果没出事,就是孙翔一家子的一个普通周末。
屋内装潢布置和当初唐昊跟孙翔分手时没两样,典型的单身男孩偏好,隔断少,大厅敞亮,家具多是黑灰等硬朗的色调。客厅多了个小黄人形状的酒水冰柜,唐昊打开,看到一柜子的快乐肥宅水满头黑线。
“活该你胃疼。”
孙翔讶异:“你怎么知道我有胃疼的毛病?”
唐昊眉头拧了拧,不说话,孙翔惯来不会读空气,自作聪明地噢了声:“你是我男朋友,当然知道。”
唐昊心头一窒,差点没控制住跟大病未愈的孙翔打架。
“前男友。”他用力咬字,强调那个“前”字,几乎咬牙切齿。
孙翔挠挠头发,指尖不小心碰到脑门上的纱布时尚未拆线的伤口痒痒的。他毫无愧疚之心,只不过有点尴尬。
“好么,前男友。”孙翔说,“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我们分手了还是朋友吧,唐昊?”
“唔。”
“既然都是哥们,那晚上一块睡吧。”孙翔说,“我家没客房,你睡客厅沙发也成,但那样太不礼貌……”
让前男友跟你同床共枕就很礼貌吗?!唐昊有些抓狂。
这房子是唐昊和孙翔一块装修的,俩大男人,没有育儿房一类的考虑,也不跟父母同住,干脆把客房跟主卧打通,多余的客房改成功能房。房子装得气派敞亮,主卧的床能躺四个孙翔,但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一张床。当时唐昊爱孙翔爱得要死要活,两人之间连根头发丝都插不进去,谁都没留余地,谁也没想到会分手——更没想到分手后特么还有同居的机会,连个多余的睡的地方都没有。
“我睡沙发。”唐昊一锤定音。
孙翔犹疑:“……这不好吧?我们以前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那可不?唐昊恶毒地想,不但一起睡过,还什么姿势都睡过,这傻逼就不怕我强上他?不是说身体记忆比大脑记忆要刻骨铭心吗?说不定艹一次就想起来了。
但是,他心中仍紧着一根弦,记得孙翔是病人,孙翔说的以前是他俩读书时好到穿一条裤子的以前。
趁虚而入是不道德的,唐昊。
唐昊深吸口气,拍了拍孙翔肩膀:“没事,你家沙发很宽敞。”
老子选的沙发能不宽敞吗要做很多事要躺两个人呢!
他挑起一个虚伪的微笑,嘴角依然紧绷:“你头上的伤还没拆线,我怕我睡着时碰到,留疤就不好了。”
孙翔捂住脑门上那块小小的纱布,往后退一步,冲唐昊点点头。
这一个月孙翔在医院里休养生物钟被迫调到健康水平,晚上吃完饭没多久便开始犯困。唐昊盯着他洗澡刷牙吹头发,直到他乖乖躺到床上,被子盖到下巴,才安心退出房间。
主卧比同面积户型的卧室要大,孙翔在医院住了这些天,早习惯单人病房的大小,回到家才觉得空旷。
空旷的房间,黑暗肆无忌惮漫延。尽管身在繁华都市,心犹如在夜晚的旷野,空虚,找不到归处。
孙翔躺在床上,黑暗一片的天花板盯久了,隐隐约约看到一处处布满视网膜的漩涡漩涡的边缘不断扩散,像要将他吞噬,记忆的碎片狂风骤雨般涌入脑海。他看不清,记不住,只觉得回忆像刺骨的寒风,刮在脸庞上生疼。
“啊!”孙翔的心脏骤缩,惊叫一声,坐起身。
门外很快传来脚步声。咚咚,唐昊敲门。
孙翔浑身冒冷汗,听到唐昊焦急的声音在问他有没有事,要是情况不好就叫救护车。
“我,我没事……”孙翔大口喘息着,声音支离破碎。
唐昊到底放不下心,推开门,踢开地灯,在昏黄温暖的光线中看到孙翔惨白湿漉的小脸,心头顿时像被人浇上酸梅汤,又酸又疼。
“还好吗?”唐昊坐到孙翔身边,去探他淌满汗水的额头,“没发烧。做噩梦了吗?”
孙翔支吾着点头。
唐昊沉吟片刻,偏过头看孙翔神色,是比刚才好上许多。
“孙翔,要不过几天再去看你爸妈?”唐昊说,“这种事不急于一时,他们也能理解的。”
我担心你支撑不住。后半句唐昊没说,没那个必要。
“不要。”孙翔坚定地摇头,“就明天去。我不想再等了。”
唐昊琢磨着离墓园最近的医院是哪家,安抚似的拍孙翔的背。背心汗湿,清瘦的脊背轻微颤抖。
“换件赶紧衣服再睡。”唐昊熟练地从床头柜下方找出干爽的睡衣,残留的柔顺剂香味是薰衣草的味道。
从梦魇中醒过来,孙翔没了睡意。他长叹一声:“唉,现在哪里睡得着?”
“你该不会要听我讲睡前故事吧?”唐昊哼了声,这回不是从鼻腔里挤出来的冷哼,而是有些温柔,有些无奈的轻哼。
孙翔睁大眼睛看他:“你会吗?”
“从前有个人,拿到一盘录像带……”
“停!换一个!”
“从前有个人,走进一栋荒废的别墅……”
“喂!”
“从前有个人,被女鬼追杀睡不着觉,躲到被窝里,低头一看……”
“唐!昊!”孙翔怒拍被子,“不许讲了!再讲真睡不着了!”
“你睡不着赖我啊?”唐昊扬眉。他的五官深邃,地灯立在一边,线条冷峻的面容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好像在笑,又好像晦涩难言。
“赖你。”
唐昊往上靠了靠,坐在床头,抱着胳膊,孙翔挨在他身边,毛茸茸的脑袋时不时隔着睡裤柔软的棉布蹭到他大腿。
“从前有只猪,白天睡觉,到晚上就说睡不着……”
“唐昊!!!!”孙翔哇哇乱叫,揪起枕头就往他脸上摔。
唐昊还记得孙翔是病人,单手接住枕头,没跟他闹腾。
“还害怕吗?”唐昊看着孙翔,那家伙正噘着嘴闹脾气,看起来好蠢。欸,他以前怎么会喜欢这蠢蛋?
孙翔躺回去,被子往上扯盖到头顶,隔绝唐昊的视线。
“我要睡了。”孙翔瓮声瓮气地说。松软的羽毛被将他整个人裹住,鹅黄色的被褥,昏黄的灯光,让他如同一只又香又软的可颂,在床上鼓起老大一块。可颂顾头不顾尾,被子拉上去,就露出两只脚。
“晚安。”唐昊没挪窝,盯着床上鼓起的大饺子看。他到底是,存了私心。
人是自私的,唐昊自我安慰,多留一会儿没什么,试探孙翔没什么,模糊界线没什么……如果他不回来,孙翔孤苦伶仃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他们是各取所需,他没有错。
唐昊以为目光是没有温度的,可他看了孙翔没多久,就听孙翔躲在被窝里,掀起一块被角,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猫眼:“唐昊,你别看我了。你眼神好烫,火烧似的。”
“……神经。”唐昊不屑,却听话地垂下眼,去看孙翔脚尖。
唐昊是个讲求目的与效率的人,很少发呆,他的视线总要落在某一处,双眼贪婪地汲取信息。
视野中心是孙翔的一双脚,很白,比起身上其他地方釉一样润泽的白皙,因为不见天日,所以有些病态的苍白。脚趾瘦长,趾肚圆润,趾甲修剪光滑整齐,在唐昊的目光掠过时蜷缩起来像某种贝类,脚背上蕴藏的青色血脉一路蜿蜒至脚踝。
单手就能握住,唐昊想。他随即感觉他的想法很情*色,可孙翔的哪一部分对他来讲都是情*色。双脚是,手指是,锁骨是,脖颈是,肩窝也是,脊背是,腰窝是,屁*股是,那一双利落修长肌肉饱满的腿更是。是爱嗔痴,是恨别离。
孙翔脸上发烫,磨蹭着把脚缩回去。他蜷缩在安全的被窝,就好像寄居蟹有了他的螺,说话很嚣张:“喂,唐昊。你以前为什么喜欢我啊?”
你以前也喜欢我,可是你不记得。唐昊想呛回去,却忍住了。
他还记得孙翔的精神像开水浇沃下的冰面随时可能分崩离析,而且,孙翔不久前才濒临崩溃,明天去扫墓上坟不知道心理状况能不能撑得住……他有自私自利放任自流的念头,但不是现在。
“别问了。”唐昊的喉咙干涩,如鲠在喉,“那么久的事谁记得?”
“也没有那么久吧,一年多以前而已。”孙翔不以为然。
唐昊的心像被孙翔扔进甩干机,再亲手按下启动键。
孙翔笑容灿烂,打趣似的语气,说的内容却残忍至极:“看你这表情,不会还喜欢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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