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

*总裁昊×狮子兽人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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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碎石和灰尘如雪片般四散飞舞，地下管道筑成的蜂巢嗡嗡颤动。

“是联盟。”江波涛耳语。

孙翔抿紧嘴唇，学着杜明的动作，手脚用力在墙上凿出四个坑，腰身板住，像蜘蛛一样攀附在高大穹顶的阴影处。狮耳竖起，叮铃，对方不知扔进来什么东西，兽人敏感的视网膜瞬间被高亮和高热灼伤，耳内一阵嗡鸣。

天旋地转。孙翔止住呕吐的欲望，和杜明一道竭力附在原地，目呲欲裂。甬道入口的另一侧，周泽楷和方明华的巨型羽翅收拢，吸血鬼似的倒吊在一截脚手架上。躲避不及，正面对上爆炸冲击，江波涛的情况不大好，蹲踞在一堆建筑废料后，嘴角流血，勉力支撑。“吴启和小吕带着孩子们先撤，头领带人在东面抵御，我们撑一会儿。咳咳，大概，十五分钟。能行么？”往日温和的嗓音此时粗糙得像砂纸。

“孩子？”孙翔眨眨眼睛。

杜明无奈：“兽人幼崽，上个任务从牢里捞出来十二个小的。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

“嘘。”周泽楷说。

脚步声。哒、踏、踏。军靴摩擦粗糙地面的沙沙声。于人类而言细弱蚊音，对兽人来说，即便方才一声巨响过后神经趋于迟钝，但敌方接近至五十米外时仍能从一段零碎的声音中得出来人几何的信息。

交给我。孙翔从腰后取出一支握把磨损过度的手枪，跟江波涛比手势，让他先走。

江波涛摇头，趁孙翔愣神时，甩过去一把匕首，以手指枪，摇了摇头。孙翔当空接住，不明所以，疑惑地看了眼不约而同将匕首咬在嘴里的众人，终于反应过来，组织的物资匮乏，能省则省。密闭的下水道里子弹容易误伤己方，而且，守株待兔式的暗杀行动，冷兵器的动静更小，提高成功率。

轮回诸人屏住呼吸，平复心跳，如暗处的苔藓一样附在墙上。

走进来第一个人时，孙翔忍住，没有动手。那人身着联盟统一的灰绿迷彩、黑色防弹衣，双手持枪，警惕地观察四周。直到一支六人的雇佣兵队伍全数进入通道，孙翔和杜明嗖地落地，封住出口。方明华和周泽楷同时倒立着在穹顶上无声地疾跑，双翼展开，抓起其中领头的那个径直飞向走道尽头的下沉广场。

切入分割。一支装备齐全的联盟小队瞬间被轮回殿后的五人切成两段。

尽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雇佣兵们也没有束手就擒。一梭子弹扫过孙翔跑过的路线，烟雾弥漫。只见杜明和江波涛拖住两个敌人，孙翔以一扛三，单手撑地，两条长腿在半空中一扫，刹那间就踹飞两人。

方明华他们赶回来支援时，看到孙翔一个人生疏地挥舞匕首，对阵一位看上去就训练有素的佣兵，脚下躺了两个，脖颈歪斜，不知死活。

“要我们帮忙吗？”方明华笑问。

“废话！我靠！”孙翔左臂格挡，虎口震到发麻，小臂上被对手划出一道骇人的血口，仍有余裕揪住江波涛对手的后领，甩向因生着大翅膀在狭窄过道里不知所措的两位队友。

脚踝中弹，孙翔磕绊一下，恨恨地瞪那佣兵一眼，单膝跪地。迎着几颗射向肩颈的流弹，他忍痛扑向对手，生猛地缴械。射击步枪在地上旋动，恰好滑进杵在尽头的方明华手中，此时和气有礼的方明华也灰头土脸，面色沉重，和孙翔接力，把枪丢给占据高处的周泽楷。

“小周！”相隔十数米，江波涛啐出一口血，干涩地笑笑，“神枪手，上吧。”

嘭！嘭！

和江波涛他们缠斗的两名佣兵应声倒地。

“妈的。”连孙翔都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脚下发软，狼狈地倒在地上。

“走。”周泽楷捡起枪支，背了一排弹匣在身上，气势十足地断后。杜明和方明华撑起孙翔和江波涛，循着吴启留下的暗记，沉默地躲进地下更深处。他们方才的动静，委实大了些。

“解释。”

啪，笔记本电脑粗暴地摔在桌上。屏幕上滚动着一条新闻：旧工业园区疑似黑帮火拼，死伤未知。

赵禹哲硬着头皮，梗着脖颈：“我不能说。”

“行啊，小赵。”唐昊脸色阴沉，“和客户约定的保密协议分分钟打破，这就是联盟的生意之道？”

“消息绝对不是我的人漏出去的。”赵禹哲坚持，“这一点我能保证。可是，唐总，昊哥，你要知道盯那群兽人的不止我们一个。”

“哦？还有几个？”唐昊取出一张银行卡，薄薄的硬卡片在骨节分明的指间把玩。

对面那人的气势骇人，黑云压城、山雨欲来，不过如是。赵禹哲咽了口口水，推开唐昊递来的卡片，银行卡的密码为何里面有多少钱，他一字不听。要赌，就赌把大的。

“昊哥。关于你的W728，联盟的耐心或许不多了。”

唐昊冷哼。

“你应该知道W728的用途不仅仅在于兽人……”赵禹哲睁大眼睛，观察他的神色变幻，“而联盟，他们更加清楚。”

“联盟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唐昊点头，忽而冷笑一声，歪了歪脑袋，尖锐地试探，“你是吗？”

“我可以是。”赵禹哲伸出右手。

联盟的组织松散，小队之间各有竞争，强弱不一，互不知晓各自身份，任务分配听命于唯一的首领。至于联盟老大在每单生意中独吞了多少酬劳，底下的人不敢问，但心中有多少微词，看赵禹哲便是。无论如何拼命，如何挥洒热血，如何在严酷的联盟任务中成长，他的上限不过止于一个小队队长。人性幽深反复，有时，转换立场只需几个字的催化。

接受赵禹哲的投诚，对于唐昊是一把双刃剑，仍需达成几个目标用于考验。

“首先，孙翔。”唐昊若无其事地说，“心脏还在跳，人不一定活得好。你带你的人在外围扫尾，别靠近。我估计，他们今晚会转移位置，帮我盯着队伍里有没有孙翔这人。”

“没有怎么办？”

唐昊啧了声：“没有，说明他受了重伤，被同伴抛弃。我们下去救他。”

“如果有……呢？”

“再说。”

赵禹哲哑然，明知孙翔所在，硬是不上手去抓，像一只玩弄老鼠的猫，可怜老鼠连猫的存在都尚不知晓。他的新老板，对那位孙翔的感情着实复杂。

两天后，孙翔的坐标移动显示他已乘车离开首都范围，暂时停留在九十公里外一块人烟稀少的山区。唐昊盯了会儿报告，丢下句“继续观察”，不再跟进赵禹哲这边的任务，似乎将孙翔忘到脑后。

丘陵绵亘蜿蜒，道路崎岖不平。联盟的突袭给兽人组织带来灭顶之灾，大半战斗力或被活捉或死于当场，余下一半，近二十人，要保护一群叽叽喳喳的幼崽，个中艰苦，要问问头一回哄小猫小狗入睡的孙翔小朋友。

藏身的深山其实并不偏僻，在一座果蔬种植基地后山，机械种植，姑且算人迹罕至，食物也有了稳定的来源。

然而鬣狗为代表的兽人不甘于此，悄然入城，干了几票。组织人心浮动，若非轮回的人在场，被视为负累的兽人幼崽们恐怕小命休矣。

“周泽楷，你们队的人不能干看着不干活啊。”鬣狗豪爽地拍打周泽楷肩膀，“三天后，有一队军车会路过山下，三辆车，二十多人，一堆武器弹药，别的，需要我多说？”

周泽楷拙于口舌，侧身避开鬣狗的大掌。“欸。”江波涛上前一步，“头儿，一队正规军，让轮回六个人上不合适吧？”

“不会，哈哈哈哈。”鬣狗笑，“你们那个孙翔，不是很强么？”

孙翔憋气，看到轮回众人隐忍的表情更加恼怒，不顾江波涛阻止，呛声：“翔哥强不强，关你毛事？”怀中的一只白色小猫嗲里嗲气地喵呜一声，他白了鬣狗一眼，僵硬地弯曲胳膊，往小猫咪脑门上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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