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

*娱乐圈，380线昊×当红小生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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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人爱在酒桌上谈事，推杯换盏，鱼参鲍翅下肚，合同上几分几厘算得明明白白。演艺圈此风更甚，谈生意、套交情，无不从酒桌饭局上开始。

轮回对孙翔的情商不报期待，这类交际事务通常让他新走马上任的执行经纪刘皓处理。刘皓笑眯眯地和局上几位编剧界大拿、制作方虚与委蛇，余光瞟向面露不耐烦的孙翔，心里不由得生出火气。该死，乖乖在局上当一个花瓶很难么？他好不容易把谍战剧《青空》的人约来吃饭，为的还不是提前打压那位尚未定下的男二号？

据说霸图要塞他家太子宋奇英进组，瞄准的位置正是打戏多、人设饱满的男二。宋奇英比孙翔年轻三岁，武行童星出身，拳脚功夫比孙翔强，万一进组，岂不是要踩着孙翔上位？

他接连给孙翔使眼色，让他跟导演和一向欣赏他的原作者兼编剧说点好话，结果孙翔非但没接收到他九曲回肠般的脑电波，而且硬挤出一副抱歉的表情说：“胃不大舒服，我先回酒店躺着，你们继续。”

跟导演草草握完手后，孙翔沉着脸走人，留下刘皓收拾烂摊子。

“妈的。”刚出门孙翔就骂开了，“小明，那刘皓什么鬼？堵在上一个局门口，让我来跟《青空》的人吃饭？”

连吃两顿酒楼晚宴，孙翔的胃堵得慌。出门闻到一股霾味，一时把持不住，扶着行道树开始吐。

杜明吓了一跳，拍着他的背，递给他一瓶巴黎水漱口。孙翔脾气是少爷脾气，胃是玻璃肠胃，吃东西挑得很，今晚酒桌上的东西他大半不能吃，心中憋气，自然胃里翻江倒海。

“翔啊，我送你回去？”杜明担心地说，“那谁，唐昊，咱们不看了。下次再看。”

“不要。”孙翔吐了一场，要一枚便携漱口水，薄荷味液体在唇齿间搅和一道后，神清气爽起来，“我下次回北京要年后了。再不去逮他，怕他忘了我。”

杜明心里疑窦丛生，但没多问，开着孙翔的阿斯顿马丁，把人和车放在酒吧门口，确定孙翔晚上不喝酒，喝了也会打电话给他后方才放心离开。

酒吧街的动静不小，几家酒吧隔着半条街也能听到低音炮的声响。唐昊工作的清吧在它们衬托之下宛如一股清流。

正门停着几辆车，属孙翔那辆最贵。之前来上课他没从正门进去过，此刻晚上灯光亮起，他才看清小洋楼似的酒吧门脸大开，前厅倒悬着几百枚红酒杯，一串串细小的灯泡隐藏其间，就像一盏糙而有型的水晶灯。

孙翔戴着口罩，这在冬天的北京并不特立独行。但他眉眼生得好，只露出三分之一张脸，没开口说话，跟侍应生比手势坐去吧台时，依然让来打工的小姑娘心跳加速。

“喝点什么？”今晚大学生赵禹哲当班，酒吧里稀奇古怪的客人多了，来了位进屋不脱口罩的他也不怵，顶多翻翻白眼。

孙翔低咳几声：“来杯……果汁。”

我去。赵禹哲狂翻白眼，做主给孙翔来了杯店里最贵专门坑女客的石榴汁。

石榴汁红得像杯醇酒。孙翔皱着眉头，像猫似的舔舔高个儿玻璃杯边缘的白砂糖，再舔舔果汁，确信里头没有酒精后，才眯着眼睛冲赵禹哲一笑。

“唐昊唱过歌没？”

咯噔。赵禹哲还在抚平因为两弯桃花眼中的笑意冲乱的心跳，听到这句话后平静了。得了，又一个。

“来晚了。”

不出所料，孙翔失望地说：“啊？！才十点不到！”

赵禹哲切了声：“昊哥前几周就不在我们家做了。”

“那去哪儿？”孙翔慌了，以他的自信，怎么也想不到会扑空门。

“不知道。”赵禹哲也很低落。唐昊不声不响地走人，发信息问他，只说还在北京，有空再约。

话音未落，孙翔麻溜地跑出酒吧大门，留下一杯尚且喝过一口的石榴汁，舞台上暖而黯淡的灯光透过玻璃杯里血一般的果实汁液缓缓闪烁，像一颗沉稳有力跃动着的心脏。

 

其实到唐昊家之前，孙翔已有预感。但在看到锁死的大门，塞满广告的信箱，以及那位嘴巴极其不客气，跟他说对门老早搬走了的邻居大妈，他才死了心。

他有唐昊的微信和手机号，按理说，他应该先跟唐昊说好，再来看他，省得闹出乌龙。可是……可是……

低落地坐在狭窄的楼梯最上一级，肩膀斜靠着唐昊以前租屋的防盗门，孙翔划了几回手机屏幕，怎么也无法下定决心给唐昊打电话。声控灯暗了，消不去的油烟味和洗发香波味挤进鼻腔。他身处万家灯火之中，浑身染遍人间烟火气，但无论是相貌抑或气质，皆不属于市井。他像流落在宇宙角落的星星，放眼望去，再没有第二处亮光。

“你人呢？”

糟糕得不行的开场白。

“在北京吗？”孙翔补上一个滑稽的表情包，一只疯狂抖动的柯基电臀，“出来玩！”

上回单方面吵架，单方面生气，单方面冷战后，唐昊飞快的回复：“在。我在跟人吃饭。”

你也有局？男的女的，几个人，谁啊？孙翔下意识想问，好险忍住了。

“那算了。”他不甘心地说。

似乎察觉到他字里行间的低落，没一会儿，唐昊传来条语音消息，背景音空空荡荡，还有回声，大约是从酒局出来走到安全通道跟他说话。

“你想去哪？”唐昊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但说的话却不是一回事，“他们喝高了，我懒得管。人都没劲儿。”

“哈哈哈！”孙翔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我就说嘛……我来救你出去，地址发给我，等着啊。”

心情好，路也不那么堵了。孙翔一路卡着限速的最高速度，开着他的灰黑拼色阿斯顿马丁，趁着夜色，汇入不息的车流，二十分钟不到便赶到唐昊在的酒店。双闪骚包地闪了几下，孙翔降下车窗，冲站在酒店门口手揣着卫衣口袋的唐昊打了个响指。

“妞，上车。”孙翔笑出一口白牙。

嘶。唐昊坐上副驾，先搡了把孙翔的肩膀，再揉揉胀痛的太阳穴说：“开车开稳点，小心一会儿吐你车上。”超跑，他可赔不起。

一股酒气，孙翔皱皱鼻子。他不爱闻烟酒味，这种味道在中老年男人身上尤其可怕，融合衰老的气息和皮脂屑的味道，仿佛一堆堆浸泡在酒精里腐烂的肉。唐昊还好，在酒吧打过工，但没有酗酒的爱好，据说为了护嗓子，平时滴酒不沾。说起来，他才是在唐昊跟前大醉过一场的人，那以后……有什么东西变了。

“唐昊，我想问你……”孙翔转转眼珠子，在昏暗的车厢里，用眼角余光去看唐昊的侧脸。他看上去很疲惫，眉头紧皱，嘴唇因为天干物燥浮起唇纹。

慢了好几拍，唐昊才沉着嗓音问：“什么事？”

心脏簌地一声皱成一团。孙翔忍耐着这股难受得不行的感觉，摇摇头说：“去我家歇会儿，就在前头不远。”

“行。”唐昊捏捏鼻梁，想尽快清醒过来。

他今晚跟那部借鉴大作《龙须街少年》的人吃饭，算作开拍预热。下周剧组要开赴福建泉州和厦门，没钱去台湾，只好蹭个差不多的。他没心思跟孙翔提这个。开玩笑，网络大电影，跟孙翔这位年轻小生里一等一的人物提起来多丢人。

从酒局逃出来见孙翔，他没觉得不妥。和不认识的，甚至是他看不上眼的人交际，他实在做不来。以后这些事务通通交给李华。见到孙翔的一瞬间，憋闷和烦躁消退大半，他不得不肯定，出来找孙翔是对的，难得有人长得漂亮，能当饭吃，能当药医。

高档小区不愧为高档小区。孙翔一路刷卡上楼，楼下穿着挺括制服的保安瞟了唐昊一眼后跟他们打招呼：“先生们，晚上好。”

电梯间前的地毯软软的，踩在上头，刚醒完神的唐昊感觉像又醉了，脚步踩不稳当。指纹密码锁，开锁上楼。电梯停在三十一层，果不其然是宽敞气派的一梯一户。

“三楼往下是会所。”孙翔把脚上蹬的限量板鞋甩在门边，“有个游泳池。晚上十二点后没什么人，一会儿下去玩玩。”

“随你喜欢。”唐昊耸肩，进屋后，再度被屋里的装饰闪得眼花缭乱。

孙翔没有乡镇土豪老板那种把房子装成金光闪闪的欧洲宫廷风的爱好。他的房子，给唐昊的印象是宽敞透亮，除去客厅挑高的天花板上趴着的一盏八腿蜘蛛顶灯比较惹眼，其它家居装饰都很简洁舒适。客厅角落躺着一把Fender的明黄色电吉他。

“唷？”唐昊挑挑眉毛。

孙翔冲过去挡住吉他前面，张开手臂：“不行啊？！”

音痴，也有音痴的尊严。

见唐昊没有取笑他的意思，孙翔揉揉鼻尖，兴冲冲地从一旁印着米字旗的冰柜里掏出一把零食饮料，在茶几上堆起一座小山。

“给你吃。”孙翔可爱亲人时十分招人喜欢，接着他拿来那把黄色电吉他，“给你玩。”

唐昊忍不住笑了，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爽朗，差点搞得孙翔恼羞成怒。

“别。”唐昊挥挥手，“别冲我发火。老子脾气不好。”

孙翔切了声：“我脾气才不好呢。”

长长一张沙发，他们硬要一块挤在中间，打开电视当背景音。孙翔一会儿说这人傻逼，一会儿说某某前辈化妆如刷墙。

唐昊默默听着，时不时哼上几句，冷飕飕地把孙翔怼回去。怼到后来孙翔毛都炸了，不屑于跟他坐在一处，唐昊冷哼一声，一脚把他踹到地上。

气氛尚算融洽，孙翔稳住心神，突然抬手把电视按掉。他盘腿坐在地毯上，仰脸看向唐昊，看他锋利的眉毛，俊朗的样貌，不一会儿，调笑似的扬起的眉皱了皱。

唐昊低声问：“看我做什么？”

孙翔轻声吸了口气说：“上次，我不是故意发脾气的。”

“就这？”唐昊揉揉孙翔的脑袋，“我知道。”

“不对……”孙翔摇头，“其实我是故意的。”

“你耍我啊？”

“说不清楚。”孙翔眉头微簇，右手抓紧胸前的衣物，尽力平复莫名狂乱的心跳，“我……我在你面前控制不住。想冲你发火，让来瞧瞧我是什么样儿的人，然后……”

“然后？”唐昊的声音很近，又很远。

孙翔不再去看他，低下头，盯着地毯上的绒毛。

“然后，把你推远些，看你会不会因为这个离开我。”

空气凝固了一秒。

该死，我在说什么狗屁？！孙翔来不及埋怨自己，就被唐昊带走了全部注意力。

唐昊的手心温暖而干燥，抚在耳边，有些痒。孙翔被唐昊带着，转过头来与他对视。呼吸停滞，血液逆流。他似乎能听到，毛细血管里簌簌的流动声，以及耳膜后潮汐般的水声。

“为什么？”唐昊问他，“为什么想知道？”

他俯视着自己，孙翔想，除了唐昊谁敢？极致的气势带来的压迫感像把一团空气堵在他喉间，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唐昊的眼神深沉而微妙，似乎饶有兴味，似乎思虑万千，而孙翔，在他锋利的逼迫人低头的目光中总算等到了属于他、留给他的一丝紧张与慌乱。

他们想的，大概是一件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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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热度和评论数感觉要坑文了……写中篇一发完结反馈好像更多的样子ORZ